【124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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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124】
過了三日, 白妧被巨大的驚喜砸中，泊瀾考上了國子監，且是甲等第一名的成績！
顧諾捧著筆記, 擱在書案：“泊瀾都考入國子監了, 你還不願意科考？”
顧修轉過書架, 光暈裏的一雙眼眸清冷依舊, 沒什麽情緒的淡淡一個字，“考。”
顧修連最基本的科舉院試都沒考，只有考過府試或者是縣試, 成為童生，才能參加院試，春闈，考取功名。
顧諾有些意外, 沒想到這次顧修這樣好說話，幼時曹氏給他報了名他也不去考，氣的曹氏當初發誓再也不管他，母子兩一度關系十分緊張。
沒想到他到這個年歲了, 又願意和一幫孩子去參加童生考試。
“換個書院吧，”家中的書院適合啟蒙，要考功名, 自然還是正規的書院更合適, 顧諾道：“國子監今年的入學時間錯過了，我同李山長有些淵源, 我給他去封拜帖，你同我一道去拜會, 你就拜入他門下吧。”
顧修拿起他拿過來的筆記，卷著邊頁看了一眼內容, “不是有這個，我就在家中書院就行了。”
“狀元郎的筆記很詳盡，也夠用了。”
顧諾：“大腿上不是紮的密密麻麻的針孔，如此刻苦，筆記還有不詳盡的？”
對上顧諾戲謔的眼神，顧修心虛的摸摸下巴，“隨口騙小孩子玩的。”
顧諾嘴角抽了抽，知這個弟弟的性子，從小就特別有主意，外表冰冷，看似什麽都不在意，骨子裏一身反骨。
他決定了的事，誰也勸不動，能同意參加科考，已是不易。
曹氏聽了這件事，盯著顧修看了半晌，十分無語。
連泊瀾都早在去年就考上了童生，他都十六了，雖然說童生考試不限制年齡，但大部分人都是孩童時間便能考上，只有貧窮人家，啟蒙晚的孩子會年齡稍大些才考童生。
她想象了一下那畫面，想刺兩句，對上大兒子涼悠悠的眼眸。
算了，大不了背地裏被人笑話。
揉揉額角，“要考就好好準備，千萬不能……”連童生都考不上。
那真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！
唐家的地位跟著泊瀾考上國子監水漲船高，唐祁這些年治理濃耕效果顯著，在民間的威望特別高，且農業這一項關乎國本，但不涉及權利爭奪，比起越來越白熱化的儲位之爭所帶來的風險，唐家實在是一門穩固的清流婚事。
有意同唐家結親的貴族挺多的，尤以清流世家為多，不止星語的選擇多，也有人相中珍珠，打起她的主意。
白妧自覺二女兒主意大，又是不肯吃虧的性子，她的婚事倒是不急，可以慢慢相看，先將星語的婚事謀定再說，同曹氏在次間榻上讓她給自己掌眼。
“方家……”曹氏腦子裏邊回憶著腦子裏關於方家的事，邊給這樁婚事打分：“你說的這些優點都是實實在在的，女兒嫁人，高嫁是風光，只當母親的，難免又怕她在婆家受苦，若不存了攀附的心思，還是低價實惠。”
“方夫人性子是個寬和的，家中兩個兒媳婦的日子頗為滋潤，再者，你離的近，確實更好照拂，星語是個老實孩子，如此再完美不過了。”
還是為人父母者更懂父母的心思，白妧心中寬慰，又愁苦道：“只是我瞧著，星語好像並不是很樂意的樣子。”
曹氏在這點上深有同感，想到那個完全不能做他主的驚才絕艷的兒子，“唉，這天底下的孩子，就沒有省心的，就說我家諾兒吧，同他一般大的，早成婚的都有孩子了，以前他說自己要先立業，考取功名……”
星語聽說曹氏來了，親自下廚做了兩樣點心，烹了茶過來，行至外間垂花廳，裏面曹氏的說話聲：“十五那日，在雲煙寺相看，玉華郡主是一顆心都撲在了諾兒身上，就看諾兒願不願意了。”
星語端著漆盤的手晃了一下，兩個盤子撞到一起發出脆響，星語手臂及時往上擡了擡，保住平衡才沒使盤子摔出去。
“誰在外面？”白妧在裏頭喊了一聲。
星語穩了穩心神，端了漆盤擡腳走進去：“是我。”
星語走進入，上了茶和點心，白妧近日氣血燥郁，星語照舊給她鈍了一份去火的食療燉品，看的曹氏直羨慕，直說就沒看見誰家女兒像她這樣乖巧的，跟她一比，顧新檸都可以扔了。
星語面皮薄，趕忙退下，躲到自己閨房，想到顧諾相看婚事，還是不可控的難過，悶頭默默垂了淚。
晚間白妧來她房間同她談心，這回沒用白妧廢唇舌，星語平靜的應下，只是提出了一個要求，她希望能相看一下。
白妧自然同意，大慶的風俗不算太緊，兒女婚事婚前都會相看一眼，借著上香，在寺廟裏，男女相看，若是合眼緣，這樁婚事便會很快定下，若是不成，大家心照不宣不提。
到了十五這日，白妧將三個孩子都叫上，這樣更顯的像是上香的。
都不用白妧找借口，愛玩的珍珠就已經和泊瀾找樂子了，還不到約定的時辰，星語則是虔誠的拜佛，雲煙寺很大，供奉了十六尊菩薩，她一個殿宇，一尊尊拜過去。
忽然發現一只翅膀受傷的翠鳥躺在地上，她走過去，將鳥兒捧起來，找知客僧要了止血的藥，用自己的帕子將鳥兒包紮起來，感覺到小鳥因為疼痛小身子顫栗，她柔聲的安慰。
“是不是很疼？”
“再忍一忍啊，很快就好的。”
包紮完，星語又找知客僧要了一點谷子，捧在手心餵食小鳥。
小鳥小小的腦袋垂在她手心，有些虛弱的一啄一啄，羽毛蹭在手心，癢癢的，星語溫柔的笑起來：“我想把你待會家養傷，你同意嗎？”
“等你養好了傷，我再放你走，你同意的吧，你不說話，我就當你同意了哦。”
“你這算不算是欺負鳥不會說話？”
頭頂一道疏影倏然圈下來，星語一擡頭，顧諾一身水碧色瀾衫，貼身的裁剪，勾勒出流暢好看的線條，上身微傾，一張過分好看的臉，唇角瑉出一點恰到好處的淡淡笑意。
溫潤的君子氣息，如一枚觸手生溫的螢光暖玉，天生上挑的眼尾，鉤出一點看到好玩事情的戲謔笑意。
清風如月般的笑容，星語心口像是被火灼灼燙了一下，心口像是漏了一條口子，滲出淋漓的鮮血。
他瞧著心情不錯，是已經相看結束了？
星語捧著鳥起身，頗為冷淡的朝身後退了一步，“大公子。”
顧諾微微皺眉：“怎麽一個人在這？”
星語道：“和阿娘一起來上香的，我現在就要去找她，再會。”
說完這句話，星語微微屈膝，行了個告退的禮，眼皮垂著，始終看著自己繡鞋尖一點快步離開。
感受到她冷漠的顧諾：“……”
他是做了什麽得罪她的事嗎？
疏離淡漠都寫在臉上了，沒良心的小丫頭，顧諾想。
顧諾去了禪房，曹氏興致勃勃的迎上來，眼中冒著灼熱的光，“怎麽樣。”
“玉華郡主家世樣貌，性情才情都有，你”
“打住，”顧諾悠悠打斷曹氏的話，肅王在朝中地位非凡，這樁婚事，怎麽可能是單純的兒女心思，他是顧慮到曹氏不好得罪肅王妃，才親自出面解決，便道：“個中原委，我已經同玉華郡主說清楚。”
“玉華郡主是個清醒明白的，這樁婚事作罷了，您別再提，若是傳了出去，損了郡主清欲就不好了。”
曹氏瞪圓了眼：“你到底想要個什麽樣的？”
“目前朝中局勢並不明朗，這上京的局勢很快會血洗一翻，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，”顧諾面上難得的嚴肅，道：“母親還是收了心思，深居簡出的好。”
曹氏心頭一咯噔，“陛下要動護國公，太子了？”
顧諾不願多說，只道：“您心裏有數就好。”
曹氏心中墜墜，明白兒子怕是得了皇帝什麽差事，頓時也歇了心思。
顧諾見曹氏面色蒼白起來，寬慰道：“母親不必擔憂，兒子知分寸，不會連累國公府。”
朝堂波雲詭譎，有些暗箭防不防勝，曹氏忽然有些深深的擔憂，顧從植不過中人之姿，如今顧家的一切，也只能靠這個兒子了。
他再能耐，也不過才十九歲。
曹氏一顆心糾扯皺在一起，又強迫自己堅強起來，她不能給兒子拖後退，不能讓家人成為他的軟肋。
-
雲煙寺的後山有大片的槐花樹，珍珠指揮泊瀾爬到樹上，摘了碩大的槐花枝回來，雪白的槐花，散發著清幽的甜香，捧在懷中，腳步輕盈，碧色山風拂過，裙擺如浪花，容色獨絕的少女似一只美麗的蝴蝶翩躚，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。
這世上的美人很多，這樣清麗絕俗的，直扣擊人心扉的美貌三皇子還從未見過，他心中悸動，人便行動起來，攔住珍珠的去路。
“你是誰？為何擋我去路？”珍珠見他衣著不俗，警惕的將泊瀾護在身後，問道。
三皇子目光癡迷的視線粘在珍珠身上：“姑娘莫怕，本皇子只是見姑娘容色絕麗，想納姑娘，敢問姑娘是哪家府上的？”
這男子落在身上的目光像粘膩的蛛絲，珍珠很不舒服。
這人怎麽如此荒唐！
“我”
“殿下，”珍珠剛要出聲，一道淩厲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答，她順著聲音看過去，轉角處，顧修負手而來，大步流星走至她身邊，朝三皇子頷首道：“這是臣子的未婚妻。”
“殿下今日怎在此？”
珍珠瞳孔一縮，她什麽時候是他的未婚妻了，又想他大概是為了救自己脫身才這樣說的吧。
原來已經有主了嗎？三皇子覺得很遺憾，這樣的美人，否則納回府上，該是件多美好的事。
“父皇近來身子不好，我來替父皇祝禱祈福，”三皇子有點不甘心，“顧二公子是什麽時候定的婚事？本皇子怎麽沒聽說？”
“交換了跟帖，近日便會正式定下。”顧修偏了下腦袋，牽起珍珠的手，同她十指相扣，十分深情的目光在她臉上凝視一圈，似是熱戀的情人在幽會。
三皇子只得遺憾作罷。
三皇子離開，珍珠立刻抽出自己的手，憤憤看向三皇子的背影：“這個人，怎麽這樣霸道？”
顧修拇指攆著手心，似是剛剛的溫軟觸感還在，“他是皇子，全天下頂尊貴的出生，想要什麽好東西沒有，看上女子就納回去很正常。”
泊瀾眼睛倏然就紅了，他頭一次面對生活的殘酷：“我二姐是人，又不是物件！”
“我絕不允許他輕賤二姐！”
珍珠心中亦慌亂，暗道自己今日倒黴，“這個人，不會亂來吧？”
“不必慌亂，”顧修手心攥緊，緊張的滲出汗，看向珍珠的側臉：“我們現在去找伯母，將婚事定下來，你成了我的未婚妻，三皇子自然不能再做出奪臣妻的事。”
珍珠：“？！”
“我再想想別的辦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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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諾捧著筆記, 擱在書案：“泊瀾都考入國子監了, 你還不願意科考？”
顧修轉過書架, 光暈裏的一雙眼眸清冷依舊, 沒什麽情緒的淡淡一個字，“考。”
顧修連最基本的科舉院試都沒考，只有考過府試或者是縣試, 成為童生，才能參加院試，春闈，考取功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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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修拿起他拿過來的筆記，卷著邊頁看了一眼內容, “不是有這個，我就在家中書院就行了。”
“狀元郎的筆記很詳盡，也夠用了。”
顧諾：“大腿上不是紮的密密麻麻的針孔，如此刻苦，筆記還有不詳盡的？”
對上顧諾戲謔的眼神，顧修心虛的摸摸下巴，“隨口騙小孩子玩的。”
顧諾嘴角抽了抽，知這個弟弟的性子，從小就特別有主意，外表冰冷，看似什麽都不在意，骨子裏一身反骨。
他決定了的事，誰也勸不動，能同意參加科考，已是不易。
曹氏聽了這件事，盯著顧修看了半晌，十分無語。
連泊瀾都早在去年就考上了童生，他都十六了，雖然說童生考試不限制年齡，但大部分人都是孩童時間便能考上，只有貧窮人家，啟蒙晚的孩子會年齡稍大些才考童生。
她想象了一下那畫面，想刺兩句，對上大兒子涼悠悠的眼眸。
算了，大不了背地裏被人笑話。
揉揉額角，“要考就好好準備，千萬不能……”連童生都考不上。
那真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！
唐家的地位跟著泊瀾考上國子監水漲船高，唐祁這些年治理濃耕效果顯著，在民間的威望特別高，且農業這一項關乎國本，但不涉及權利爭奪，比起越來越白熱化的儲位之爭所帶來的風險，唐家實在是一門穩固的清流婚事。
有意同唐家結親的貴族挺多的，尤以清流世家為多，不止星語的選擇多，也有人相中珍珠，打起她的主意。
白妧自覺二女兒主意大，又是不肯吃虧的性子，她的婚事倒是不急，可以慢慢相看，先將星語的婚事謀定再說，同曹氏在次間榻上讓她給自己掌眼。
“方家……”曹氏腦子裏邊回憶著腦子裏關於方家的事，邊給這樁婚事打分：“你說的這些優點都是實實在在的，女兒嫁人，高嫁是風光，只當母親的，難免又怕她在婆家受苦，若不存了攀附的心思，還是低價實惠。”
“方夫人性子是個寬和的，家中兩個兒媳婦的日子頗為滋潤，再者，你離的近，確實更好照拂，星語是個老實孩子，如此再完美不過了。”
還是為人父母者更懂父母的心思，白妧心中寬慰，又愁苦道：“只是我瞧著，星語好像並不是很樂意的樣子。”
曹氏在這點上深有同感，想到那個完全不能做他主的驚才絕艷的兒子，“唉，這天底下的孩子，就沒有省心的，就說我家諾兒吧，同他一般大的，早成婚的都有孩子了，以前他說自己要先立業，考取功名……”
星語聽說曹氏來了，親自下廚做了兩樣點心，烹了茶過來，行至外間垂花廳，裏面曹氏的說話聲：“十五那日，在雲煙寺相看，玉華郡主是一顆心都撲在了諾兒身上，就看諾兒願不願意了。”
星語端著漆盤的手晃了一下，兩個盤子撞到一起發出脆響，星語手臂及時往上擡了擡，保住平衡才沒使盤子摔出去。
“誰在外面？”白妧在裏頭喊了一聲。
星語穩了穩心神，端了漆盤擡腳走進去：“是我。”
星語走進入，上了茶和點心，白妧近日氣血燥郁，星語照舊給她鈍了一份去火的食療燉品，看的曹氏直羨慕，直說就沒看見誰家女兒像她這樣乖巧的，跟她一比，顧新檸都可以扔了。
星語面皮薄，趕忙退下，躲到自己閨房，想到顧諾相看婚事，還是不可控的難過，悶頭默默垂了淚。
晚間白妧來她房間同她談心，這回沒用白妧廢唇舌，星語平靜的應下，只是提出了一個要求，她希望能相看一下。
白妧自然同意，大慶的風俗不算太緊，兒女婚事婚前都會相看一眼，借著上香，在寺廟裏，男女相看，若是合眼緣，這樁婚事便會很快定下，若是不成，大家心照不宣不提。
到了十五這日，白妧將三個孩子都叫上，這樣更顯的像是上香的。
都不用白妧找借口，愛玩的珍珠就已經和泊瀾找樂子了，還不到約定的時辰，星語則是虔誠的拜佛，雲煙寺很大，供奉了十六尊菩薩，她一個殿宇，一尊尊拜過去。
忽然發現一只翅膀受傷的翠鳥躺在地上，她走過去，將鳥兒捧起來，找知客僧要了止血的藥，用自己的帕子將鳥兒包紮起來，感覺到小鳥因為疼痛小身子顫栗，她柔聲的安慰。
“是不是很疼？”
“再忍一忍啊，很快就好的。”
包紮完，星語又找知客僧要了一點谷子，捧在手心餵食小鳥。
小鳥小小的腦袋垂在她手心，有些虛弱的一啄一啄，羽毛蹭在手心，癢癢的，星語溫柔的笑起來：“我想把你待會家養傷，你同意嗎？”
“等你養好了傷，我再放你走，你同意的吧，你不說話，我就當你同意了哦。”
“你這算不算是欺負鳥不會說話？”
頭頂一道疏影倏然圈下來，星語一擡頭，顧諾一身水碧色瀾衫，貼身的裁剪，勾勒出流暢好看的線條，上身微傾，一張過分好看的臉，唇角瑉出一點恰到好處的淡淡笑意。
溫潤的君子氣息，如一枚觸手生溫的螢光暖玉，天生上挑的眼尾，鉤出一點看到好玩事情的戲謔笑意。
清風如月般的笑容，星語心口像是被火灼灼燙了一下，心口像是漏了一條口子，滲出淋漓的鮮血。
他瞧著心情不錯，是已經相看結束了？
星語捧著鳥起身，頗為冷淡的朝身後退了一步，“大公子。”
顧諾微微皺眉：“怎麽一個人在這？”
星語道：“和阿娘一起來上香的，我現在就要去找她，再會。”
說完這句話，星語微微屈膝，行了個告退的禮，眼皮垂著，始終看著自己繡鞋尖一點快步離開。
感受到她冷漠的顧諾：“……”
他是做了什麽得罪她的事嗎？
疏離淡漠都寫在臉上了，沒良心的小丫頭，顧諾想。
顧諾去了禪房，曹氏興致勃勃的迎上來，眼中冒著灼熱的光，“怎麽樣。”
“玉華郡主家世樣貌，性情才情都有，你”
“打住，”顧諾悠悠打斷曹氏的話，肅王在朝中地位非凡，這樁婚事，怎麽可能是單純的兒女心思，他是顧慮到曹氏不好得罪肅王妃，才親自出面解決，便道：“個中原委，我已經同玉華郡主說清楚。”
“玉華郡主是個清醒明白的，這樁婚事作罷了，您別再提，若是傳了出去，損了郡主清欲就不好了。”
曹氏瞪圓了眼：“你到底想要個什麽樣的？”
“目前朝中局勢並不明朗，這上京的局勢很快會血洗一翻，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，”顧諾面上難得的嚴肅，道：“母親還是收了心思，深居簡出的好。”
曹氏心頭一咯噔，“陛下要動護國公，太子了？”
顧諾不願多說，只道：“您心裏有數就好。”
曹氏心中墜墜，明白兒子怕是得了皇帝什麽差事，頓時也歇了心思。
顧諾見曹氏面色蒼白起來，寬慰道：“母親不必擔憂，兒子知分寸，不會連累國公府。”
朝堂波雲詭譎，有些暗箭防不防勝，曹氏忽然有些深深的擔憂，顧從植不過中人之姿，如今顧家的一切，也只能靠這個兒子了。
他再能耐，也不過才十九歲。
曹氏一顆心糾扯皺在一起，又強迫自己堅強起來，她不能給兒子拖後退，不能讓家人成為他的軟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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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煙寺的後山有大片的槐花樹，珍珠指揮泊瀾爬到樹上，摘了碩大的槐花枝回來，雪白的槐花，散發著清幽的甜香，捧在懷中，腳步輕盈，碧色山風拂過，裙擺如浪花，容色獨絕的少女似一只美麗的蝴蝶翩躚，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。
這世上的美人很多，這樣清麗絕俗的，直扣擊人心扉的美貌三皇子還從未見過，他心中悸動，人便行動起來，攔住珍珠的去路。
“你是誰？為何擋我去路？”珍珠見他衣著不俗，警惕的將泊瀾護在身後，問道。
三皇子目光癡迷的視線粘在珍珠身上：“姑娘莫怕，本皇子只是見姑娘容色絕麗，想納姑娘，敢問姑娘是哪家府上的？”
這男子落在身上的目光像粘膩的蛛絲，珍珠很不舒服。
這人怎麽如此荒唐！
“我”
“殿下，”珍珠剛要出聲，一道淩厲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答，她順著聲音看過去，轉角處，顧修負手而來，大步流星走至她身邊，朝三皇子頷首道：“這是臣子的未婚妻。”
“殿下今日怎在此？”
珍珠瞳孔一縮，她什麽時候是他的未婚妻了，又想他大概是為了救自己脫身才這樣說的吧。
原來已經有主了嗎？三皇子覺得很遺憾，這樣的美人，否則納回府上，該是件多美好的事。
“父皇近來身子不好，我來替父皇祝禱祈福，”三皇子有點不甘心，“顧二公子是什麽時候定的婚事？本皇子怎麽沒聽說？”
“交換了跟帖，近日便會正式定下。”顧修偏了下腦袋，牽起珍珠的手，同她十指相扣，十分深情的目光在她臉上凝視一圈，似是熱戀的情人在幽會。
三皇子只得遺憾作罷。
三皇子離開，珍珠立刻抽出自己的手，憤憤看向三皇子的背影：“這個人，怎麽這樣霸道？”
顧修拇指攆著手心，似是剛剛的溫軟觸感還在，“他是皇子，全天下頂尊貴的出生，想要什麽好東西沒有，看上女子就納回去很正常。”
泊瀾眼睛倏然就紅了，他頭一次面對生活的殘酷：“我二姐是人，又不是物件！”
“我絕不允許他輕賤二姐！”
珍珠心中亦慌亂，暗道自己今日倒黴，“這個人，不會亂來吧？”
“不必慌亂，”顧修手心攥緊，緊張的滲出汗，看向珍珠的側臉：“我們現在去找伯母，將婚事定下來，你成了我的未婚妻，三皇子自然不能再做出奪臣妻的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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